一只冰冷的大手,勾住了宋槐序的腰,宋槐序被这股力道一带,人已软倒在了魏景焰的身上。“喂!”魏景焰在宋槐序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,见她全无反应,不由皱起了剑锋一般的眉头。“苏焕。”“爷有何吩咐?”苏焕快步走入,看到宋槐序趴在爷的身上,赶紧低下头。魏景焰单手将宋槐序提到床上,放在自己身边。“把徐郎中叫过来,瞧瞧她是怎么回事?”“啊?宋小姐……不就是郎中吗?”苏焕一脸懵圈。“她昏了。”魏景焰说的简洁明了。苏焕偷偷抬头,瞥了一眼宋槐序,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宋小姐……是不是中暑了?”这么热的天,房中点了四个火炉,门窗都关得严严的,哪个好人能受得了。“要不要属下将人扶到别处清凉一下?”魏景焰眼睑压下,幽深的目光落到了宋槐序那张红若桃李的小脸上。“当真很热?”苏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。“爷看看属下就知道了。”魏景焰仔细看了苏焕一眼。“那就把火盆撤了,门窗打开。”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了,即便是一个女子,魏景焰也绝不会大意,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他才能安心。“爷畏寒,能行吗?”魏景焰拿起厚重的貂裘披风,裹在了身上。“按本王说的办。”“是。”苏焕赶紧命人撤了炭火,按吩咐开启门窗,一阵凉风从外边涌入,魏景焰不由打了寒颤,裸露在外面的皮肤,肉眼可见的变青。“爷。”苏焕一脸担心。魏景焰拢住披风,低沉的声音微微发颤。“本王无事,叫人把她弄醒。”片刻之后,徐郎中提着药箱跑来。“奴才见过王爷。”“免了,看看她是怎么回事?”魏景焰将厚厚的棉被拉到腰上,依然觉得冷,这股从心里涌出的寒意,不断散自四肢百骸,冷入骨髓,每说一个字,似乎都会浪费他极大的心力。徐郎中常住府中,听过宋槐序的事,自己无能,医治不好王爷,如今来了能人,却被热晕了,自然不敢怠慢,赶紧为宋槐序诊脉。徐郎中瞧了半晌道:“宋小姐并非完全被热晕,她似乎服用了过量的安神药,两相夹击,才会突然昏厥。”魏景焰挑了一下眉,大白天的,正常人应该不会服用这种药,莫非有人要害她?所以,她急于想与自己求个名分?想到此处,魏景焰沉声问:“徐福,寺庙中的发狂护院,当真是药物所致?”徐福恭敬的说道:“奴才绝对不会看错,那人脸色潮红,双眼遍布血丝,整个人犹如疯虎,不受控制,定然是服了暖情香一类的药物。”一个下人根本不值得动心思,难不成,对方像下手的是宋槐序,那脏东西误打误撞,被家丁给吃了?她一个深宅大院中的小姐,能与何人结仇?忽地想到了后宫中那些龌龊的手段,魏景焰长眸微眯。怪不得宋槐序说自己的腌臜手段,都是为了自保,想来都是因为内宅的事。魏景焰平生最厌恶的,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,对宋槐序的诸多怀疑,瞬间消减了几分。“用什么办法能她苏醒?”徐福道:“要么用冷水泼醒,要么就只能等着宋小姐自然睡醒。”魏景焰点了点头。“本王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时间如流水飞逝,转眼,太阳就已下山。宋槐序睡的香沉,仍然没有醒的迹象,苏焕怕魏景焰冷,又将门窗关上,却不知魏景焰浑身麻痹,已被冻晕。昏昏沉沉中,魏景焰抱住了宋槐序,拼命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。强而有力的手臂犹如无形的枷锁,宋槐序不安的动了动,脑中再次闪出了地狱般的梦境。数张魔鬼般的面孔,狰狞扭曲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帘。“我父皇已经化成飞灰,你一个人多寂寞,过来跟爷玩。”“别躲啊,咱们大家一起玩才带劲。”“贱人,不打你,就不知道老实,赶紧给我滚过来……”叫嚣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,宋槐序无路可逃。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。“我是你们父皇的妃子,你们放过我吧,若论辈分,我是你们的姨娘,你们这么做,会遭到报应的。”“是啊,我们已经遭到了报应。”“没错,我们的报应就是你呀!”看着那些笑容肆意的面孔,宋槐序心头发寒,所有的汗毛都在这一瞬间立起。“不要,不要过来,放开我,放开我!”她猛地推开眼前的人,从床上坐了起来,睁开眼,才发现身边的人是带着面具的魏景焰。宋槐序吓了一跳,迅速跳到地上,却发现魏景焰不言不动,犹如被冻僵的野兽一般,直挺挺的。“殿下?”宋槐序伸手扣住魏景焰的脉搏,只觉他的脉象犹如狂冽的海浪,奔腾汹涌,随时都有可能失控。他的症状似乎比上一次又严重了。宋槐序抽出银针,欲给他刺穴,魏景焰突然睁开了眼,一双眼眸在幽暗的烛光之下,森沉骇人。他闪电般的抓住了宋槐序的衣领,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,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。“殿下,是我,我是来救你的!”宋槐序惊恐的挣扎,手不小心将他脸上的黑色面具打下,一张俊朗苍白的面孔映入了宋槐序的眼帘。龙眉凤目,高鼻薄唇,脸部轮廓刚劲冷峻,俊美绝伦。这张脸确实好看的紧,但却不足以惊到宋槐序,真正让她吃惊的是,这张脸的主人,上辈子曾经救过她。尽管那时宋槐序才十岁,却依然忘不了恩人的模样。回想他在溪畔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,宋槐序惊愕更深。她印象中的恩人是一个温润如玉,眉眼爽朗的少年,不过是六年的光景,他竟变成了如此模样!眼见他眸色越发沉戾,宋槐序来不及多想,银色光芒一闪,细如牛毛的银针已刺入了魏景焰的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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